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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曾经是个杀手”

——一个良心未泯的俄罗斯妓女的临终自白
2000-05-26 来源:光明日报 ●杨 政 我有话说

抵挡不住诱惑

前不久,俄罗斯《论坛》报编辑部收到一位女读者寄来的邮件。编辑打开后发现,里面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记本,读者用其中48页纸记载了一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怕故事。她写道:“如可以,请刊登在贵报,可能对某些人来说,这是一个沉痛的教训……”

女读者叫玛丽娜。上大学时,她就开始卖淫。据称,她走上这条路,完全是一时糊涂。玛丽娜是一个农村姑娘,到了大城市后,发现到处充满了诱惑。她希望像别人一样,穿好、吃好、玩儿好、去“蹦迪”,去听流行歌星的演唱会。助学金加上妈妈从乡下寄来的钱还不够吃饭。这个时侯,同宿舍的女友告诉她,有一条毫不费力的生财之道。玛丽娜没能抵挡住诱惑。

大学毕业后,玛丽娜面临抉择:留城或回家当乡村教师。她选择了前者。据她讲,她是在一个“豪华的办公室”上班,有“中介人”和稳定的“顾客”。在最后一次检查时,她被查出染上了艾滋病。

“我简直快疯了!”——玛丽娜写道,我要求我的老板彻底调查,是谁传染了我。老板说,所有的姑娘中,就我一人得了艾滋病,责任自负。我知道这不是事实,但同老板争辩已毫无意义。

医生告诉我,说他无权公布我是艾滋病毒携带者的事实,但他警告我说,如果故意传播艾滋病毒是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的。他要求我必须向我的性伙伴说实话,而且一定要采取预防措施。我明白了,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挣钱了,我把这些情况告诉了老板。那天我哭了一夜,我觉得,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,我现在应该回家,躲在乡下,苦度余生。但我转念一想:不能回农村,如果村里人知道我得的什么病,一定会把我毒死的。

玛丽娜想,到哪去挣钱来支付昂贵的医疗费呢?老板对玛丽娜说,她的收入将成倍提高,又够生活,又能治病。条件是根据“特殊需要”,她只能和一定范围的嫖客上床。她必须保守有病的秘密,同时还不能采取任何防范措施。平时不接客时,她可以治病,但要节食,注意美容。老板要求她成为名妓,要光彩照人。

“神秘”的生活

老板向玛丽娜提出的条件是:隐姓埋名,更换护照,到另一个城市去。为了让亲戚们今后不再找她,老板让她回了一趟农村,就说她要出国。玛丽娜都一一照办了。她觉得,让妈妈知道自己要出国,比知道残酷的事实好得多。

从此,玛丽娜开始了“神秘”的生活。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,拿着贴着自己照片、写着别人名字的护照,住在城郊的一幢豪华住宅里。

“大约一个月后,第一个嫖客出现了。”玛丽娜在日记里写道,我被带到一高级写字楼参加一个庆祝仪式。仪式上宾客如云,熙熙攘攘。我被带到一个大款面前,我的任务是让他同意签署一项合同。活动结束后,他提出和我上床。他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,我们在一起说说笑笑,非常愉快。突然,我觉得他挺可怜。当时,我真想把实情告诉他,可这就意味我对自己宣判了死刑。躺在他身边时,我还在想,也许一次他得不了艾滋病。

但玛丽娜错了,老板要求她不止一次地和这位嫖客进行性接触。玛丽娜问为什么,回答是:就是需要让她把艾滋病传染给他。

玛丽娜的牺牲品中还有一人是警察。“这件事发生在某乡村一个带桑拿的豪华别墅。我谎称自己是农庄挤奶员。一起洗桑拿的还有其他一些姑娘,我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。后来进来几个喝了酒的男人。我被带到一个人面前,开始他还有点不好意思,慢慢地在酒精的作用下,他越发放肆起来,后来我们上了床。早晨起来,他穿衣服时,我发现他身上带枪。”

玛丽娜知道不能违反老板的禁令,但她还是问了这个带枪人在哪儿工作?他告诉玛丽娜在警察局,带枪是工作需要。空闲时,玛丽娜反复思考一个问题:“我这不是被人当作报复和杀人的工具了吗?一些人用枪杀人,另一些人杀人是让被害者染上致命的疾病,然后在一旁观察被害者面对痛苦和死亡的恐惧表情。”

玛丽娜的“工作”也有失误的时候:有些顾客不为她的美色所动,如坚持采取防范措施。但大多数男子在酒精的作用下丧失警惕,投向了死亡的怀抱……

迟到的醒悟

3年后的一天,玛丽娜在报纸上看到一则讣告,上面写着:商界同行和亲朋好友对某某贸易公司35岁的经理不幸逝世表示深切哀悼。玛丽娜从照片上认出,死者是自己得病后的第一位嫖客,就是那位爱说爱笑的大款。讣告还说,他身后留下了年轻的妻子和3个孩子,最小的只有8个月。玛丽娜突然感到十分恐惧:可以肯定,他又把艾滋病毒传给了妻子、幼儿。“天哪!我都干了些什么!我还不如用枪去杀人。”玛丽娜惊呼。

最后,玛丽娜下定了决心:她再也不当杀人工具了。她逃不脱老板的控制,能选择的唯一出路是:停止吃药,终止治疗。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、被疾病和失眠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她再不能被当作杀人工具了,老板又不敢把她扔到街上——怕她把这一切公布于众。后来,就再没人打扰她了,而是让她慢慢地死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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